“是太太……”
王婶话没说完,急忙去端水给顾砚倾。
顾砚倾一口气喝下,听到电话里并不清晰的男声,悬了很久的心立刻松软了几分。
不等王婶把手机给她,她冲着听筒恼怒的骂道:“说好了一晚上,你两晚都夜不归宿,也见不到你人,你到底去哪里了?我给你打了几次电话,不是不接就是关机,你现在怎么……”
“先听我说。”他安抚的声音传来。
顾砚倾的怨气被男人温柔的语气打散,乖乖闭上了嘴。
电话彼端似乎很安静,连他的呼吸都能听见,透着倦意和几缕沉肃。
他在那边抽着香烟,轻吐烟圈的声音,很轻,仿佛就喷在她的耳蜗里。
这样过去了十几秒,他平稳的开腔:“刚刚怎么咳嗽了?我不在的时候,你有没有按时起床吃饭?”
男人语气略显沉重,她甚至可以想象到他在那头皱眉的样子。
“咳……不小心喝水呛到了而已。”
顾砚倾正要问他关机的事,那头率先响起他低沉的声音,“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,开机后打给你一直没人接,今晚可能还回不去,你记得按时吃饭睡觉。”
顾砚倾这才想起来自己一气之下把手机设置了静音,根本不知道他打了电话过来。
沉默片刻,她声音显出些许寥落:“还要多久?你也要照顾好自己。”
“最迟明天。”他顿了顿,嗓音深沉,“我会的。”
顾砚倾还想说什么,他率先利落的挂断了。
把手机从耳边缓缓拿下,神色黯淡的还给了王婶。
没和他通电话之前,焦灼不安的期盼,可他打来之后,心情并未舒畅多少。
但知道他人平安,稍微宽了点心,大概是最近穆致远出了事,公司事情又多,他忙上加忙了吧?
……
市医院肝胆外科医生办公室。
穆景霆检查过后,捏了捏发紧的眉心,连续两晚几乎未眠,眼球里布满显眼的血丝。
医生见他疲惫消瘦的模样,边写病历边轻轻摇头:“穆先生,动完手术后最重要的就是休养,你这样下去可不行。”
穆景霆并不担心自己的身体。
现在是关键时期,两天过去他们始终没能找出犯人,如果今天还一无所获的话……
医生偏首看向陪同而来的裴易哲,无奈般的叹气:“裴少,你劝劝穆先生吧,别让他熬夜了,下次再昏倒的话,我也不能确定会不会平安无事。”
裴易哲面色沉重的点头应下。
可依照目前的糟糕情况,他怕是劝不动。
穆景霆心里压着沉沉的事,离开医生办公室时神色黯然。
下了大门外的台阶,忽然开始喘不过气,高大的身形在原地晃了晃,仿佛即将倾倒的大厦。
裴易哲连忙扶他坐进车里,担忧的皱紧眉头:“穆总,刚刚医生的话您都听到了,好歹休息一会儿,别把自己身体累垮了。”
穆景霆沉默着,靠在座椅上闭眸小憩。
“犯人比想象中精明狡猾,那老头儿几乎没出过门,派去的人盯到现在都一无所获,明天天一亮,犯人就会对孩子动手,现在时间紧迫,比起找出犯人,更重要的是保护好砚倾,万一段容深和孔雅霜等不及,就会立马不顾一切对砚倾下手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裴易哲拧紧眉峰:“我是说如果,万一,明天天亮之前还没找到犯人,你做好决定了吗?不如先把这件事告诉她,听听她的想法,景霆……”
男人睁眼,俯身双肘撑在膝盖上,弓着腰的姿势露出他内心的颓败,“也许一颗肾不会危及砚倾的生命,可到底是会让她受伤甚至冒险,再加上又是为了救孔雅霜的孩子,她心里会怎么想?”
裴易哲顿时沉默,无论是哪一个选择,都是那般的沉重深痛!
一边是心爱的女人,另一边是亏欠前任的恩情,还涉及到一个幼小的生命。
换作是他,同样抉择两难。
……
南方的夏天潮湿闷热,顾砚倾睡了个午觉。
醒来已经下午三点,却意外的再次接到穆景霆的电话。
但他说的话和中午差不多,先是叮嘱她注意防暑,询问她这两天干了些什么,再就是说自己很忙。
不过奇怪的是,他在电话里的声音一次比一次听起来疲惫,甚至问他话的时候,他回应得心不在焉,后面没聊几句,就结束了通话。
他说的内容听起来平常,却总让她感觉哪里不对劲,折磨着她的神经。
从今天早上开始,她就发现别墅周围隐藏不少保镖,之前不是没出现过保镖,只是这回人数比以前都多,她无聊时数了数,差不多十来个。
只要她有出门的意思,昨天的大高个保镖就会立刻变成她的隐形跟班,就差她上厕所没跟进女厕了。
下午的时候,她打电话给贾晓薇,贾晓薇给她的回答是:穆景霆又没去公司,连穆皓和聂经理都不知道他人在哪里。
一个人闷在房间里,不出去走动和人接触,她更容易胡思乱想,时间也变得异常难熬。
到了傍晚,顾砚倾在客厅逗狗,突然听见外面汽车引擎熄火的声音。
从屋子里出来,停在门口的车上下来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,正是折磨了她两天的男人。
穆景霆走到她面前,低眸看她时目光深邃柔和:“没出门?”
顾砚倾没回话,转身往屋内走。
他在玄关处换了鞋,跟着她上楼进了卧室。
两人的距离近了,顾砚倾才清晰的看到这张日思夜想的面庞,只短短两天,五官棱角变得更瘦削立体。
还有他的术后伤口,不知道恢复怎么样了?
男人倏然贴近,大掌覆上顾砚倾的腰,稍微一拉,把她卷进了怀里。
顾砚倾坐在他腿上,被他用力的抱住。
穆景霆随即低头,吻住她的唇。
她微微挣扎了两下,他搂得更紧,在她唇齿之间流连忘返,那对湛黑的深眸凝视她几秒,手臂稍微用力,把她拽躺在了床上。
身上的男人气息不稳,大手从她的脸蛋一路往下,在她的衣襟停顿两秒,开始解她的扣子。
顾砚倾此时此刻满心的疑问,情绪复杂百转,根本没心思和他亲热。
但是人被他压在床上,扑面全是来自这男人清香迷人的气息,筑起的心墙渐渐就塌了。
他只开了床头的夜灯,光线柔和的洒在他俊美无俦令她神魂颠倒的脸上。
顾砚倾颤颤的闭上眼睛,怕被楼下的王婶听到动静,在他和她缠绵的时候,只发出丁点的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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