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姌姐,你这一天天的也太刺激了吧。”秦安惊诧地说道。
“那个,迟总伤得很重吗?”
那姌把镜头往迟烁那边挪去。
“迟总,您这还好吧?”秦安谄媚的问道。
“谢谢你的关心。没多大事儿,别跟其他同事们说。”迟烁笑了笑。
秦安点了点头。
“姌姐,那你好好照顾迟总吧,我在这边给你盯着。”
然后两个人说了几句话就挂掉了视频电话。
那姌坐在迟烁床边的椅子上。
“严导跟我联系了,说大概得几天之后才能开始拍摄。”
本来他们就定在失火的酒店作为取景地。
这一下,之前他们拍摄的所有带子全都作废了。
昨晚他们只是去找了一个临时的落脚点,然后今天还要寻找新的取景地。
这一来二去的就得花费不少时间。
那姌刚好就在医院里照顾迟烁。
“那你可以放松几天了,要不要出去游玩一下?”迟烁笑了笑。
“你这种情况还能出去游玩?”那姌挑眉看着他,一脸怀疑。
“我是说你,好不容易有些时间了,总不能真的让你在枯燥的医院里白白浪费时间吧?”
“照顾你是我现在的任务,我要监督你好好用药,好好休息。”
那姌瞪了迟烁一眼。
“好啊,这样我也不会无聊了。”迟烁勾了勾唇角。
……
墨骞从大夫的办公室里出来,表情非常的沉重。
愁容满面的。
“我母亲刚才经历了一次抢救,虽然成功了,但是情况依旧不容乐观。”
墨骞说完这句话后,就呆坐在了长椅上。
秦安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,如果说好话就能让墨骞妈妈好起来,她们都愿意说个千百万遍。
而这时,说什么都是徒劳。
“姌姐说,昨晚他们住的那个酒店失火了。”
秦安想说些什么转移一下墨骞的注意力。
“着火了?那她没受伤吧?”他好像想不起来那会儿视频里,那姌是什么状态了。
“她没受伤,倒是迟总受伤了,现在还在医院里呢。”秦安说道。
“迟总怎么受伤了?”墨骞蹙眉不解地问。
“姌姐说,是为了给她取那条很重要的项链,就是她母亲留给她的那一条。”
“那的确是很重要,还好…应该是被找到了吧?”墨骞问。
秦安点头。
“那姌在医院里照顾迟总,也是应该的。”
如果他在的话?应该也会义无反顾的去帮那姌取回来吧?
现在,他的母亲还在这重症监护里苦苦挣扎,跟生命在做最后的斗争。
多么希望母亲能活下去,也许还会看到他娶妻生子。
不远处有几个家属在说笑,只有他们这边显得非常的沉重。
可是过不了多久,有一个护士走了出来,叫了某个家属的名字。
然后那个家属前一秒还在哈哈大笑,听到了什么后,就嚎啕大哭了起来。
这样的场面实在令人唏嘘,宽敞的家属等候区里,充斥着那家属悲拗的哭声…
医院里的悲欢离合,大家都已经见怪不怪了。
秦安坐在长椅上,突然觉得内心一片凄凉。
所有人的归宿都是一样的。
之后来了一群人,是听闻噩耗紧急赶来的亲人。
大家拥着那个家属匆匆离开了…
时不时的还能听到那位家属的哭嚎声。
然后,等候区的气氛仿若凝结了一般。
大家都知道能进去重症监护里的病人,绝大多数都在死亡边缘徘徊。
况且,这种事情几乎每天都在发生,或许是清晨,或许是下午,也会是深夜凌晨。
墨骞的心情更加沉重了,这两天,已经去世了三个人了,一个老人,一个中年人,还有一个是个十岁的男孩子。
同时,陆陆续续又进去了两个,一个是八十岁的老人,一个是二十岁的年轻人。
而两人都是同样的昏迷不醒。
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幸运的从这重症监护里里出来,转到普通病房。
他希望母亲是幸运的那个人,但他也知道,这几乎不太可能。
他只希望,他能在母亲最后的日子里陪伴在她身边。
……
傍晚,那姌跟迟烁去医院里公园散步。
两个人说了很多话,几乎都在斗嘴。
迟烁经常假装咳嗽让那姌服软。
可那姌也会明确的挑明迟烁的诡计,“明明只伤到了胳膊,你咳嗽的太假了,多费嗓子呀!”
“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被那些烟呛到喉咙呢!”
迟烁不死心。
“你的演技,比艾曦文还强点儿,我差点儿就信了。”
那姌笑了笑。
“艾曦文挑衅你的那一刻,她就输了。
即使陈星再怎么努力,艾曦文不争气也没办法。”
迟烁坐在公园的长椅上,天际边的晚霞红得像是风景画一般。
那姌也坐了下来。
“艾曦文是被陈星给毁了。”
“如果换作是我,有这样的背景,我也会是第二个艾曦文吧。”
那姌望着前方,悠悠的说道。
迟烁偏过头去看着她,轻笑了一声。
“你笑什么?”那姌问。
“我在想,即使你跟艾曦文真的交换了人生,她也不会像你这么坚强,这么优秀。”迟烁缓缓说道。
太阳渐渐落下,晚霞还支撑着最后的辉煌。
“她的父母还健在吧?”这话一出,迟烁就明白了。
“你是不是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?”迟烁突然问道,让那姌一时间没反应过来。
“你还记得,当初你是怎么去的医院吗?”
迟烁话锋一转,就把那姌的思绪引了过去。
在回忆里,那一天都是红色的。
她在血雾中奔跑着,望着那两辆白森森的救护车…
有个伯伯叫住了她,然后她就上了车。
车后座好像还坐着一个男人。
她只道了谢,连他的样貌都没看过。
“你怎么知道?”那姌表情严肃了起来。
她朦朦胧胧的记得,她怯怯的站在车门前,因为自己身上的血污而迟迟不敢上车。
是那后座的男人递给了她一个外套。
他说:“没关系,你把我的衣服垫在座位上就行了。”
他的声音沙哑低沉。
然而,那个模糊的脸好像慢慢的跟年前的迟烁重合了。
“难道你就是那个好心人?”
那姌显然很激动,她当时真的沉浸在父母出车祸的阴影里。
那段记忆,也逐渐地模糊了起来。
没想到,迟烁居然就是当年帮了她的恩人。
而就在昨天,这个恩人又为了她冲进了火海,死里逃生。
果然是好人有好报。
而她,欠迟烁越来越多。
“我当时恰好是要去看看陈星长得什么样子。
没想到碰上了那场惨痛的车祸。
看到一个瘦弱无助的女孩子在车流中奔跑,我就让木叔把那个女孩子给叫上了车。”
“其实,我也是在查你资料之后才想起那件事儿的,没想到,那个女孩子就是你。”
迟烁的声音轻轻的。
那姌望着他:“为什么会是你呢?我欠了你太多了。”
“当初不过是举手之劳。
只是看到你们一家人那么和谐温馨,却发生了这种惨烈的事情。
而我呢?父母俱在,却分道扬镳,早几年前就已经是貌合神离。
…所以,你不用在意。”
“我现在想起来,才觉得,我们的缘分在十几年前就开始了。
那姌,我是真的喜欢你,但绝对不会像那些封建思想一样,用恩情逼迫你。
你现在不喜欢我没关系,我会等到咱们俩缘分焦聚在一起的时刻。”
迟烁说完,那姌又一次沉默了。
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,说谢谢太过苍白。
说喜欢,太过虚假。
她无比庆幸迟烁是个有底线的恩人。
“迟烁,即使谢谢二字太苍白,我也要说。
谢谢你,帮助我。
不论过去,或者现在。”
“我记你的恩情,一辈子。”
“更要谢谢你给我空间。
你是个优秀的人,你值得更好的女孩子。”
那姌这话说得很直接,从始至终,她都觉得她跟迟烁是不合适的。
如果他们在一起了,那迟烁肯定会付出更多,本不需要他付出的。
这对迟烁来说,是不公平的。
迟烁笑了笑,伸手揉了揉那姌的脑袋。
“没关系。”
回到病房后,那姌就去医院餐厅里买好了晚餐。
亦枫又过来了。
“姌姐,你要是累了,就换我在这里照顾迟哥吧?”
“我不累呀,在这里挺清闲的。”那姌笑了笑。
“姌姐,我有事儿要跟烁哥说,你就去轻松一下呗。”
亦枫不断的跟那姌撒娇,还不断地给她使眼神。
“那你们住在哪个酒店,我也去安排下入住。”
那姌虽然一脸疑惑,但还是决定给他们一个兄弟之间的空间。
“那姌,你就放心吧,我这也没什么。”迟烁勾了勾唇角。
那姌点头:“那就麻烦你了,亦枫。”
“去吧去吧,有我在这里呢。”
亦枫显得很激动,那姌一脸莫名其妙的离开了。
离开医院后,感觉空气都清新了许多。
只是,霓虹初上,那姌有一瞬间的恍惚。
那个在她惊恐无助的时候,伸出援手的人是迟烁。
那姌赶去酒店登记入住,然后百般确认安全后,终于洗了个澡。
躺在床上就睡着了。
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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