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日世子妃走后，外面很乱，姨娘担心世子妃一个人出去会有事儿，就带奴婢寻出来了，后来，姨娘觉得冷，奴婢见离大县主的院子没几步，便回去给姨娘取外袍去了，谁知道”
香儿说着，低头抹起了眼泪。
“平日，也没有什么异常？”杨月浅皱眉。
“姨娘很少出院子的，便是其他几位姨娘，也来往得少，接触的人，也只有害喜后请脉的周郎中。”香儿摇头。
杨月浅又问了几句。
只是，香儿的答案很寻常，并没有任何涉及周氏或徐启霍的话。
她只好按下了疑惑，让香儿去休息，至于芳儿，她并没有去找，而是把这事儿交给了王嬷嬷。
对于怎么套消息，王嬷嬷似乎有她的一套。
“大小姐，你的热水。”春梢按时送上了热水。
这也是杨月浅最近的习惯，她只喝自己的茶。
“嗯。”杨月浅点头，坐在书案前想着知雅的事，闻言随意的点了点头。
热水放到书案上，春梢自觉的退了出去。
杨月浅随手拿过一个空杯，放了一些茶叶进去，提起茶壶倒水，突然，一张纸片从壶底飘了下来。
她一愣，放下手里面东西，拿起了纸条。
“有人欲揭你真面目。”
没头没脑的一句。
字迹也歪歪扭扭，用的似乎还是烧过的炭木。
“揭我真面目？”杨月浅皱了皱眉，对着灯反复的照了又照，也没看出这几字之外的消息，只好把这张纸折起，放进了葫内天地。
想不通的事，她也只好先搁下。
腊月二十三，小年来临，郡王府一大早就忙碌了起来。
“大小姐，周侧妃派人来了。”
杨月浅还是按着自己的习惯起来，正洗漱好，王嬷嬷领着一个衣着雅致的仆妇进来，仆妇手里还捧着一个锦盒。
看到杨月浅，仆妇温和的笑了笑，恭敬行礼：“奴婢云姑见过世子妃。”
“免礼。”杨月浅点了点头。
她认得这人，是周氏身边的左膀右臂。
“世子妃，这是侧妃给您订制的两副面具，今早新送来的，正好配前儿送的那几套衣裙，您看喜欢哪一个。”云姑说着，打开了锦盒。
里面并排摆着两个半面面具。
一个是纯金的，镂空的金丝层层叠叠，虽然好看，却也是累熬。
一个是珍珠的，米粒大小的珍珠串成，粒粒均匀细腻，颗颗饱满有光泽，左面脸颊上还用红色檀珠拼成了缠枝小花，看着雅致精美。
“世子妃，今日的行程是这样的，辰时开府门迎客，聚贤园安排的男客，有几位爷帮郡王照应着，聚芳园这边全是女客，两边各安置了一班戏台子。”
云姑说着，将锦盒放到了桌上，轻声回禀道。
“往年，侧妃只要安排宴席和其他琐事便好，待客的事儿自有郡王妃和几位县主，可如今，郡王妃身子不适，霏云县主又帮不上，只剩两位小县主，怕是撑不起场面，所以，聚芳园那边就得指望世子妃您了。”
“怕是要让你们侧妃失望了，我从没主持过宴会。”杨月浅实话实说，“舒城的人我都不认得几个，更何况是郢城的，还是请侧妃另外找人吧。”
让她主持待客？
为何事到临头了才说？
她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那张纸条。
“侧妃让奴婢跟着您。”云姑将自己的姿态摆得很低，“再说了，府里的爷只有世子成了亲，您不出面，请了旁支来更不妥，更何况，郡王也有话交行待，说这郡王府里的迟早是您和世子的，往后的小年宴，世子妃可是要挑大梁的。”
“这样啊。”杨月浅比对了一下两副面具，把纯金的放了回去，珍珠半面搁在了锦盒上，“那就辛苦云姑多提点了，我若有作不好的，还请直言。”
“奴婢定竭尽全力助世子妃一臂之力。”云姑再次躬身行礼。
“嬷嬷，取我的衣服来。”杨月浅笑了笑，转头看向了王嬷嬷。
“大小姐，今儿这样的日子，你不穿红？”王嬷嬷愣了一下，目光转向了旁边早就备好的红裳。
那是周侧妃送来的，从首饰到内衫，一应俱全，最合适新婚的世子妃身份了。
“原本想着今儿是躲清闲的，穿得招摇些倒也没事儿。”杨月浅伸手抚了抚红裳，撇嘴，“如今却是要做事的，穿这个太累赘。”
正红的深衣，用银丝绣出了大片的明明暗暗的牡丹，外面还配了一件珍珠佩肩，裙摆上还有不少闪亮闪亮的花钿，
华丽，却也张扬。
并不是杨月浅喜欢的那一种。
云姑来不来，她都不会穿，只是，现在更有好理由拒绝罢了。
“世子妃身条好，穿什么都好看。”云姑在边上笑盈盈的奉承道。
“也就只剩下这身条了。”杨月浅自嘲的笑笑，挑了一件雪青色的深衣进了隔间。
这一件，是杨家给准备的嫁妆之一，除了衣边绣着缠枝莲纹，素雅得跟平日居家的衣裳没区别。
乌黑的长发梳成了随云髻，一支白玉簪，几样小玉饰，简单利索。
杨月浅避开了众人，把珍珠面具换上，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云姑一眼。
云姑全程保持着微笑，指点着春梢几人给杨月浅准备东西，并叮嘱今天需要注意的小细节，耐心十足，看不出有任何的异样。
她心里不由疑惑。
难道，那纸上讲的并不是她的脸，而是其他的？
“世子妃，今儿只怕还要借用您身边的丫环们。”云姑听到动静，看了过来，笑道，“您身边就带春梢和奴婢吧，让王嬷嬷带其他人去搭把手。”
“行吧。”杨月浅看了看王嬷嬷，点头。
云姑说的有一句话倒是对，她是世子妃，做这些都是应该的。
她要立足，要更好的达到她的目的，只靠王嬷嬷这一双耳朵是不够的。
现在这个小年宴倒是可以练练手。
聚贤园和聚芳园同在后花园边上，云姑领着走了小路，没一会儿就到了地方。
杨月浅刚进去，就听到一个声音清脆的欢喜的响了起来：“月姐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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